我也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。
然后拉着肖柏一起,给妈妈陪葬!
我回病房收拾完东西,撞见姗姗来迟的肖柏和齐可时。
恨意又变成了绝望。
就算让他们把命赔上,都不可能让妈妈多活一晚上。
肖柏听出来陈主任的语气不善。
等陈主任走后,他开了几张心脏的检查申请,甩到我面前:
“你妈身体不舒服,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,你怎么当女儿的?”
我没搭他。
低头打开保温饭盒。
汤圆已经凉透了。
糯米外皮被汤泡烂,流出甜腻的黑芝麻内馅。
我麻木地往嘴里灌着,汤圆的甜与眼泪的咸。
从舌尖滑到舌根,混成了苦涩。
见我不回答,肖柏一把夺过勺子。
“我和你说话呢,没听见吗?”
勺子边缘磕到我的牙龈。
汤汁伴着血丝从嘴角缓缓流下,脏了地板。
他嫌弃地把勺子摔在地上,暴露了对我的厌恶。
“你有完没完?一副死妈的表情,做给谁看呢?”
齐可递来一张纸巾,假惺惺地安抚我:
“嫂子,都怪我不好。我太着急了,才让肖医生上着夜班,还赶着去帮我妈看病。”
肖柏大步上前,把齐可护在身后:
“你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,她就是没事找事,觉得她妈的命是命,别人的命都不值钱!”
我捡起勺子,继续舀起破碎的汤圆,塞进嘴里含糊说道:
“肖柏,你还记得当年你在我妈病床前的誓言吗?”
高考前,独自抚养我长大的妈妈,确诊了类风湿性关节炎。
她的病情恶化迅速。
没过几个月,自信漂亮的妈妈,成了生活无法自的瘫痪者。
我放弃高考,辍学在家照顾她。
和我一起长大的肖柏,也丢掉画笔,拿起手术刀成为医生。
他的誓言还在我耳边回荡。
我对上肖柏呆愣的眼睛,一字一句重复:
“你说,要心甘情愿放弃美术,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好医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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